2019-06-12 15:15:02
正确的修行——有规律的修行
如果那是好的
别抓紧它
如果那是坏的
别黏着它
好和坏都会咬住人
因此别紧抓它们
哇那婆提扬寺这里的确非常安宁,但,如果我们的心不平静,这也是没什么意义的。所有的地方都是宁静的,有些或许似乎会让人不安,那是由于我们的心的关系。不管如何,经由给予人们这机会来训练,因而与这地方的平静和谐一致,一个宁静的地方有助于人们变得平静。
你们都应该牢记,这个修行是不容易的;去训练别的事物不会那么困难,它很容易,但人的心却是很难训练的。世尊训练他自己的心,心是重要的东西!身、心系统里面的每样事物,都汇集到这颗心;眼、耳、鼻、舌和身都接收感觉,并送它们到心,它是所有其他感官的监督人;因此,训练心是非常重要的。如果心已经训练好的话,一切的问题便都完结了;如果仍然有问题,那是因为这颗心仍然有疑惑,它不知道与真理一致,那就是为什么有问题存在了。
因此,领悟到那一点,你们都完全地准备好要修习佛法了。无论行、住、坐、卧,无论你在哪儿,修行所需要的工具都是预备好的。它们在那里,就好像法;法是无处不在的某样东西,当下,在陆地或在水中……无论在哪儿……这法总是存在。法是完美无缺的,只不过是我们的修行还没圆满罢了。
已经彻底开悟的世尊,教导一个方法;藉由那,我们大家可以修行来了解这个佛法。那并不是一件大事,只是一件小事;但却是正确的。例如,看看头发吧!如果我们知道单单一根头发,那么,我们便会知道每一根头发;知道我们自己的,也知道其他人的。我们知道,它们单纯地都是“头发”;藉由了解一根头发,我们了解所有的头发。
或者,想到人们。如果我们见到了在我们自己内里的因缘条件的真实性,那么我们也会知道在这世间所有其他的人;因为一切众生都是相同的。法就像这样。它是一件小事,却也是大的;那便是,去见到一个因缘条件的真相,也就是去见到所有因缘条件的真相。当我们了解了真理的本然,所有的问题也都解决了。
虽然如此,这训练却是困难的。为什么是困难的呢?那是由于欲望——渴爱(tanha)的关系。倘若你不“想要”,那么你便不会修行;但是如果你因欲望而修行,你却见不到法了。你们大家想想吧!如果你不想修行你便不能修行;首先你必须想要修行以便能真正地进行修行。不管前进或后退,你都碰到“欲望”;这就是为什么过去的修行者说,修行是非常困难的事。
由于欲望,你见不到法。有时,欲望是非常强的;你想立即见到法,然而这法并非你的心——你的心还不是法。法是一回事,心是另一回事;那并不是说,你喜欢的是法,你不喜欢的便不是法;事情不是这样的。
事实上,我们的这颗心,单纯地就是“自然”的因缘条件,就好像在森林里的一棵树。如果我们想要有一块板或一根梁柱,它必得来自于树;但这树到底仍是一棵树,它还不是一块板或一根梁;在它能够被我们真正使用之前,我们必须取得那棵树,再将它锯成梁或板,那是相同的树,但它改变外观成了其他的东西。实质上,它只是一棵树,一种“自然”的因缘条件;然而在它的天然状态中,对于那些需要木材的人来说,还没多大用处。我们的心也像这样,那是一种“自然”的因缘条件;同样的,它觉知各种念头,区分成美丽和丑陋等等。
我们的这颗心必得更进一步的训练,我们不能只是让它就那样子;它是一种“自然”的因缘条件……训练它去领悟那是一种“自然”的因缘条件。改进“自然”以使它适合我们的需要,那就是法!法是必须要训练并且带至内心的某样东西。
如果你不修行,你就不会了解。坦白地说,单单经由读或研究它,你是不会了解这法的;或若你明白它,你的了解仍然是不完全的。例如,这个痰盂,每个人都知道它是一只痰盂,但却不完全知道这痰盂。为什么说不完全知道呢?如果我称呼这只痰盂为锅子,你会怎么说呢?假设每次我需要它时我说道:“请拿那只锅子过来!”那必然会把你搅迷糊的。为什么会这样呢?因为你并不完全知道痰盂;如果你知道,那就没什么问题了,你单纯地会拿起那个物体递给我,因为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痰盂,是因为习俗的关系;这个习俗被所有各国接受,因此,它便是痰盂了;而事实上并没有什么“痰盂”。如果有人想称它为锅子,它就是一只锅子;它可以是你所叫的任何什么。这就称作“观念”。如果你完全知悉这痰盂,纵使有人称它为锅子,那也不会有问题。不管别人叫它什么,我们都不会受到干扰,因为我们能够觉知到它的真实本然;这就是知法者。
现在,回到我们自己本身吧!例如,假设有人说:“你是疯子!”或“你是笨蛋!”即使那不是真的,你也不会觉得好受。由于我们的野心想要去拥有和获得,每件事情都变得难处理了;由于想要得到什么、当成什么的这些欲望,因为我们不知道遵循真理,我们没有满足。如果我们明了法,对法已然觉悟,贪、嗔和痴便会消失。当我们了解了事物的本然,便没有什么让它们倚靠、寄托的了。
修行为什么是如此困难而费力的呢?缘于欲望!只要我们一坐下来禅坐,我们就想变得平静。如果我们不想寻得平静,我们便不会坐,我们不会去修行。只要我们一坐下,我们便希望平静立刻就在那儿;但是想要心平静,反却使它混乱了起来,而且我们感到不安。事情就是这样!因此,佛陀说:“别因欲望而说,别因欲望而坐,别因欲望而行……不管你做什么,别依欲望而做。”欲望意即想要。如果你不想去做某件事,你就不会做它。如果我们的修行到达了这一点,我们便会变得十分沮丧。我们怎么能够修行呢?只要一坐下,就会有欲望在心啊!
就是因为这,身和心很难观察。如果它们既不是“我”也不是“我的”,那么,它们属于谁呢?决定这些事是困难的,我们必须依靠智慧!佛陀说,我们必须以“放下”来修行;很难真正了解这“以放下来修行”吧?是不是呢?如果我们放下,那么我们正好便不要修行了,对吧?……因为我们放下了呀!
假设我们在市场买了一些椰子,当我们带回家时,有人问:“你买那些椰子做什么呀?”
“我买来吃!”
“壳也要吃吗?”
“不吃!”
“我不相信,如果你不吃壳,干嘛也买它们?”
好罢,你怎么说呢?你怎么去回答他们的问题呢?我们带着欲望修行,如果我们没有欲望,我们便不会修行;带着欲望修行是爱欲(tanha)。你知道吧!以这个方式思维可以使智慧生起,例如,这些椰子:你连壳也要吃吗?当然不是!那么你为什么要带着它们呢?因为丢掉它们的时刻还没有到呀!将椰子裹在内部,它们是很有用的;如果吃完了椰子,你把这些壳丢掉,那就没问题了。
我们的修行也像这样。佛陀说:“别在欲望上行事,别因欲望而言,别以欲望而食。”行、住、坐或卧……无论什么……别以欲望而做;这个意思是,以不执着去做。就好像从市场上买椰子,我们不吃这些壳,但却还不是丢弃它们的时候,首先我们得保存它们;修行就是这样。“观念”和“超越”是共存的,正如椰子;这肉、皮和壳全都在一起,当我们买椰子时我们买整颗;如果有人想来指责我们吃椰子壳,那是他们的事;我们知道我们正在做什么。
智慧是我们每个人必须为自己寻找的东西,我们必须不急不缓地去见到它。我们该怎么做呢?既不快也不慢地到那儿!走得太快或太慢都不是好法子。
但是,我们都没有耐心,我们都很匆忙。只要我们一开始,我们就想快快地到达终点;我们不愿被留在后面,我们想要成功。一旦决心在禅坐上时,有些人进行得非常过分……他们燃香、伏拜,并且发誓:“只要这柱香还没完全烧完我便不起坐,纵使倒下或死,不管什么……我宁死在禅坐上!”发过誓后,他们开始禅坐。他们一开始坐,很快地,一大群的魔罗便从四面八方来袭。他们才不过坐了一会儿,他们却已想到,这香必然烧完了吧。他们张开眼睛偷瞄一下……“哦,还有很长的时间啊!”
他们咬紧牙根,又多坐了一些时,感觉热、慌乱、骚动且混乱……他们认为,已经到了最后关头,“现在,该烧完了吧!”……又偷看了一下……“哇,惨了!甚至一半还不到呢!”
三番两次,仍然没烧完,于是他们干脆放弃,停下来坐在那儿,恨着自己。“我实在太笨了,我真是束手无策!”他们坐着恨自己,感到丝毫没有办法;这样只会引起挫折和妨害,这就称作瞋念的妨害。他们不能责怪别人,因此便责怪自己。为什么会这样呢?都是由于欲望的关系!
事实上,并不需要历经到那些。专注意思是以不执着去专注;别去专注自己成了“结”。
但,或许我们读过经典,有关佛陀的一生,他是如何坐在菩提树下自我下定决心的:
“只要是还没到达最高的觉悟,纵使血枯竭了,我也不从此坐起来!”
在书本里读到这,你可能也想到自己试一试,你要像佛陀一样做;然而,你却没有考虑到,你的车,仅只是小小的一部。佛陀的车是一辆真正的大车,他能试一次便成;你的,只是极小的小车,怎么可能一次便成呢?那是无法相提并论的。
我们为什么会那样想呢?因为我们太极端。有时我们走得太低,有时又太高,这平衡点可真难找啊!
现在,我只是从经验上来谈;以前,我的修行正像这样。修行为了得到超越欲望……如果我们不欲求,我们能修行吗?我在这里困住了;但是以欲望去修行是痛苦的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我迷惑了。而后,我领悟到,有规律的修行是重要的事;人们必须前后一贯地修行。他们称这为“在一切威仪(姿势)中前后一贯”的修行。持续精炼这修行吧!别让它成了灾祸。修行是一回事,灾祸是另一回事。大部分人通常都制造灾祸;当他们感觉懒散时,他们不会费心去修行,他们只会在他们感觉精力充沛时才修行;过去我就是那样子的。
现在你们大家问问自己,这样是对的吗?在你想做时才修行,而不是在你不想做时修行:那样遵循法了吗?对了吗?它与教法一致了吗?也就是这样,使修行前后没有连贯。
不管你觉得喜欢或不喜欢,你应该还是同样地修行:这就是佛陀的教导!大多数的人在修行前都要先等待好心情,当他们感觉不喜欢时,他们不会费心去做;他们再也不能更进一步了。这称作“灾祸”,就是没有修行。真正的修行是,不管快乐或抑郁,你修行;不管容易或困难,你修行;不管热或冷,你修行;就是这样地直接。真正的修行是,不管行、住、坐或卧,你都必须有意向去继续这有规律的修行,使得你的正念在一切威仪中能前后持续一贯。
起先会想,看起来你似乎应该站的和走的一样久,走的和坐的一样久,坐的和躺的一样久……我试过,但却做不到。如果一位禅修者要让他的行、住、坐、卧都相等,他能持续几天呢?站五分钟,坐五分钟,躺五分钟……我无法做得很久。因此,我坐下来更仔细地思考:“它整个的意思到底是怎么样呢?在这世间的人们不可能这样子修行啊!”
而后,我了解到……“噢,那是不对的,那不可能是对的,因为那不可能办到。行、住、坐、卧……使它们都能前后持续连贯;他们在书中解释去使各种威仪前后连贯的方法是不可能的。”
但是,这样去做是可能的:心……只要考虑到“心”,去拥有正念——忆持力、正知(sampajanna)——自我觉醒、般若智慧(panna)——一切智……这个你可以办到;这才是真正值得修行的东西。其中意思是,正当站的时候我们拥有正念,正当走的时候我们拥有正念,正当坐的时候我们拥有正念,正当躺的时候我们拥有正念——前后连贯地;这样是可能的。我们将“觉醒”放进我们的行、住、坐、卧中——放进所有的威仪中。
当心有了这样的训练之后,它会持续不断地忆持补多、补多、补多……那就是“觉”。觉知什么呢?觉知什么是对和什么是错——无时无刻。是的,这是可能的;这便是取得了真正的修行;那是,不论行、住、坐或卧都有不间断的正念!
那么,你应该了解那些状况——哪些该被舍弃,哪些该被培养。你知道快乐,你知道不快乐;当你知道快乐与不快乐时,你的心将会安定在一点上——没有了快乐与不快乐。快乐是松弛的路——乐行,不快乐是紧的路——苦行。如果我们知道这两种极端,那么,纵使心可能倾向一边或另一边,我们拉它回来;当我们知道这心正倾向于快乐或不快乐时,我们便拉它回来,不让它倾斜过去。我们拥有这类的觉醒,我们坚守这一条路,这唯一的法。我们坚守觉醒,不让心去追随它的喜好。
但是,在你的修行中,却不是那样的,是吗?你们追随你们的喜好。如果你们追随你们的喜好,那容易,不是吗?然而,就是这个轻松,导致了痛苦。好像某个不愿费心工作的人一样,他轻松自在,但吃饭的时间到了,却什么也没得吃。事情就是这样!
以前,我曾与佛陀教导的许多观点有过争论,但我无法真正击败它。而今我接受了它,我承认了佛陀的许多教导是直接正确的;也因而,我拿那些教导,利用它们来训练我自己和他人。
修行,重要的是道迹(patipada)。什么是道迹呢?它单纯地就是我们所有各类的活动——行、住、坐、卧,以及其他每桩事;这是身体的道迹。而心的道迹是:在今天的过程里,你感受到多少次的情绪低落了呢?你感受到多少次的情绪高昂了呢?已经有了任何可注意的感觉吗?我们必须这样地清楚自己。既然看到了那些感觉,我们能否放下呢?无论还有什么我们不能放下的,我们必须处理它;当我们看到我们仍然无法放下的某些感觉时,我们必须以智慧测试它;找出原因来!处理它!这就是修行。例如,当你感到热心时,修行;当你感到懒惰时,也试着去继续修行。如果你无法“全速”继续,那么至少同样地做一半;别只是一直懒散而浪费掉日子不修行;那样子做将导致灾害,而不是一位修行者的方式。
看吧!我听到有些人说:
“噢,今年我真的是很不幸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整年都在生病,我完全不能修行。”
啊!如果他们不能修行,当死亡临近时,他们还能修行吗?如果他们感觉舒适,你想他们会去修行吗?不,他们只会迷失在快乐当中;如果他们痛苦,他们仍然不会去修行,他们迷失在痛苦里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才会想到,他们要去修行了!他们只会看到他们生病、疼痛、发烧到快要死了……这就对了,越重越好,那就是修行所在。当人们感到快乐时,它只会使他们过分兴奋;他们变得得意而自负。
我们必须耕耘我们的修行,这意思是说,不管你快乐或不快乐,你必须同样地修行。如果你正感到舒适,你应该修行;如果你正感觉有病,你也应该修行。那些人想:“今年我完全无法修行,整个时间都在生病。”……如果这些人感觉舒适,他们只会到处走着唱歌。这是错误的想法,不正确的想法。这就是为什么过去的修行者都会保持心之持续训练。如果会有什么不对劲,就让它们只是在身体上吧!别在心里。
曾经,在我修行了大约五年之后,有段时间,我开始感觉到与他人共住是一种妨碍。我惯于坐在我的茅篷里试着去打坐,人们却不停地走近来闲谈而打扰了我。我逃了开去自个儿住,我想我不能和这些烦扰我的人一起修行。我受够了!因此我跑去住在一个小小的、在森林里荒芜了的寺院;离一个小村落很近。我独自居住在那儿,不跟任何人说话——因为没有其他的人可以谈话。
我在那里,大概十五天之后,念头升了起来:“嗯,如果有位沙弥或白衣与我同住在这儿会是不错的,他可帮我一些小杂务。”我知道念头会前来,果然,它就来了!
“嘿!你是个古怪的人,你说你受够了你的朋友,受够了你的同修比丘和沙弥,这又是什么呢?”
“不,”念头说:“我想要一位好沙弥。”
“看吧!好人都在哪里呢?你能找到任何一位吗?你要上哪儿去找一个好人呢?整个寺院里,只有不好的人。你必然是那唯一的好人,所以会如此这般地逃开吧!”
……你必须像这样地紧追念头不舍,追随着你念头行经的途径,直到你了解。
“嗯,这是重要的一点,哪里是找到一位好人的地方呢?没有任何一个好人!你必须在你自己内心里面找到这个好人。”
现今,我仍然如此地教导我的弟子;你不会在别的地方找到良善,你必须在你自己的内心找。如果你自己是好的,那么无论你去哪里,都会是好的;不管别人批评或赞扬你,你仍然会是好的。如果你不好,那么,当别人批评你时,你会生气,而当他们称赞你时,你就高兴了。
那时,我反省到这一点,并且从那天起一直至今,都觉得它确实是这样。良善必得在内心里才能被找到,当我了解到这一点,想要逃离的念头立刻便消失了。到后来,只要一有那个欲念生起,我就放下它;无论何时它生起,我警觉,并在上面保持我的觉醒。于是,我有了一个坚实的基础;无论我住在哪里,不管人们如何非难我或说些什么,我都会反省到,重点不在于他们是好或是坏。善或恶必得在我们自己的内心里才能被见着;不管人们如何,那是他们的事。
别去想:“啊!今天实在太热了!”或“今天好冷!”或“今天……”不管这日子如何,它就是它的那个样子;事实上,你只是因自己的懒惰才去责怪天气。我们必须在我们的内心里见到法,而后才会有一种更确然的平静存在。
因此,对于来到这里修行的你们来说,虽然只是几天的时间,仍有许多的事情会发生。有许多的事情可能在发生,而你却没有觉察到;有些是正确的想法,有些是错误的想法……许多许多的事。所以我说,这个修行是困难的!
虽然你们有些人在禅坐时,可能经验到一些宁静,且先别忙着向自己道喜;同样的,如果有一些困惑,也别责备自己。倘若事情看起来很好,别乐在其中;而如果是不好,也不要对它们憎恶。只要整个地看,看你拥有什么;只要看,不用去判断。如果那是好的,别抓紧它;如果是坏的,别黏着它。好和坏都会咬住人,因此别紧抓它们。
修行,单纯地便是“坐”,并且整个地注意看。好心情和坏心情的来和去正是它们的自然本性;别只是赞美你的心或只是谴责它,对这些事情要适时地知晓。该是道贺的时候便道贺,但只是稍微地,别过度了。就好像教导一位孩子,有时你可能需要稍稍地打他一下。在我们的修行中,有时我们必须处罚自己,但别经常地处罚;如果你常常处罚自己,不久你就会干脆放弃修行。但你也不能只给自己过得舒适和轻松,那并不是修行之道。我们遵循中道修行。什么是中道呢?这中道是很难依循的,你不能依赖你的心情和欲望。
别认为只是闭着眼睛坐着就是修行;如果你是这样子想的,那么赶快改变你的想法吧!持续不断地修行,是在行、住、坐、卧的当儿就拥有修行的态度。当禅坐结束时,不要想你已结束了禅坐,要思考到你只是改变姿势罢了;如果你这样反省,你便会拥有宁静。无论你在哪里,你将会时常地拥有这种修行的态度,你将会在你自己的内心拥有持续不断的觉醒。
你们中有些人,结束了他们的晚坐之后,只会耽溺在他们的情绪当中,花上整个白天让心任意游荡;到了第二天晚上禅坐时,将会发现,他们所得到的,只是来自白天漫无目的的思想“回流”。他们没有安静的基础,因为他们已经让心“冷却”了一整天。如果你这样子修行,你的心会逐渐地离修行越来越远。当我问我的一些弟子:“你的禅坐做得如何了?”他们说:“啊!现在一切都跑了!”你知道吗?他们可以持续一或两个月,但在一、两年后,却全都结束了。
为什么会这样呢?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将这个重点放进修行里。当他们禅坐结束之后,他们放下了他们的定(samadhi);他们开始越坐越短的时间,直到变得只要一上坐便想结束的地步;最后,他们连坐也不想坐。拜佛也是一样,起先,每晚就寝前,他们都努力精进地膜拜,但过不了多久,他们的心却开始迷失;很快地,他们全然不挂心去拜了,他们只是点头,到最后,一切都没了。他们完全丢弃了修行。
因此,去了解正念的重要性,继续不断地修行;正确的修行是持续不变地修行。不论行、住、坐或卧,修行必须持续;这意思是说,修行,或者禅坐,是在心里完成的,不是在身。如果我们的心有热忱,是尽责而热心的,那么,便会有觉醒存在。这心是重要的东西;心,是指挥我们做每件事物的那一个!
当我们适切地了解之后,我们便会适切地修行;当我们适切地修行时,我们便不会迷失。纵使我们只做了一点点,那仍然可以。例如,当你结束禅坐时,提醒自己——其实你并没有结束禅坐,你只不过是改变姿势罢了,你的心仍然是安静的;不论行、住、坐或卧,正念都与你同在。如果你拥有这样的觉醒,你就能保持你内在的修行。晚上,当你再坐之时,这修习便能继续不间断;你的努力是连续的,能够使心得到宁静的。
这就称为有规律的修行。不管我们正在谈话或是做其他的事,都应该努力去使这修行继续。如果我们的心继续地拥有忆持力和自我觉醒,我们的修行便会自然而然地发展;它会逐渐地汇集在一起。这心将会发现平静,因为它会知道什么是对的,什么是错的;它将见到,在我们内心里,什么正在发生,并且觉知宁静。
如果我们开展尸罗(戒),或三摩地(定),首先我们必须有般若(智慧)。有些人想,他们要开展戒一年,第二年定,而接下来他们将开展慧;他们认为,这三桩事是分开来的。他们想,今年他们将开展戒,但是如果这心没有坚固(定),他们怎么做呢?如果没有理解(智慧),他们怎么做呢?没有定或智慧,戒将会是乱七八糟的。
事实上,这三件事汇集在同一点上。当我们拥有戒时,我们有定;当我们有定时,我们有慧。它们都是同“一”个,就好像一颗芒果,不管它是小的或是成长完全的,它都是一颗芒果;当它成熟时,它也还是同一颗芒果。如果我们单纯地这样想,便能更容易地见到它了。我们不需要学习很多,只要知道这些事情,去知道我们的修行。
谈到禅坐,有些人因为得不到他们想要的,便只有放弃,说他们还没有德行去修习禅坐;他们能做坏事,他们有那种才干,但他们却没有能耐去做好事;他们放弃尝试,说他们没有一个够好的基础。这就是人们,他们“偏袒”他们的杂染烦恼。
而今,你有这个机会去修行,请了解,不论你觉得开展三摩地(定)是困难或是容易,完全在于你,而不在于三摩地;如果它困难,那是因为你正错误地修行。在我们的修行中,我们必须有“正见”;如果我们的见正确,那么,其他每一件事都是对的:正见、正思维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精进、正念、正定——八正道;当正见存在时,所有其他各项也会追随而至。
无论发生什么,别让你的心迷失了路径;看自己的内里,你将看得很清楚。最好的修行,依我看,并不需要去读很多的书;把所有的书锁起来吧!只要读你自己的心。从你入学开始,你早已将自己埋在书本里头了;我想,现在你有这个机会,也有时间,把这些书本放进一个柜子里锁上,就只是阅读你的心!
不论何时,有什么在心中生起,不管你喜欢与否,不管它看起来似对或错,只要以“这是不确定的事”来截断它。不论什么生起,只要将它砍下——“不确定,不确定”;只要用这一把斧头,你就能将它全盘的砍倒。就只是“不确定”!
下一个月期间,你们将会待在这个丛林寺院里;你们应该会进步很多,你们会见到真理。这“不确定”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一个;这一个能开展智慧。你越看,你越会见到“不确定”。当你以“不确定”砍断某件事之后,它可能会绕转回来而又突然出现;是的,它确实是“不确定”。无论什么突然出现,只要贴上这一个标签在上面,一切都……“不确定”;你标上这个记号……“不确定”……而不久,当它转回来,突然又出现时……“啊!不确定。”探讨这一点吧!不确定。你将见到这从你出生以来,月复一月、年复一年,一直都在愚弄着你的同一个东西;就只有这一个,它自始至终都在愚弄着你。看清这点,并且领悟事物的本来面目吧!
当你的修行到达这一点时,你便不会执着感觉了;因为它们全都是不确定的,你注意过吗?也许你见到一个时钟,想:“呀!这个真不错!”买下它来看……过不了几天,你便对它生厌。“这种笔真是漂亮啊!”于是你费心地去买下一支;不到几个月,你又厌倦了。就是这样!哪里有任何的确定呢。
如果我们看所有的这些事物都是不定的,那么,它们的价值便会消退;一切的事物都变得无关紧要了。我们为什么要紧握毫无价值的东西呢?我们保存它们,只不过就像保存一块老破布来擦脚一样。我们看所有的“感觉”价值上都相等,因为它们全都拥有相同的本性。
当我们了解感觉之时,我们便了解这世间;这世间是感觉,而感觉是世间。如果我们不被感觉愚弄,我们便不被世间愚弄;如果我们不被世间愚弄,我们便不被感觉愚弄。
看到这一点的心,将会拥有一个坚固的智慧基础。这样的一颗心,将不会有许多的问题;任何它会有的问题,它都能解决。一旦不再有问题时,便不再有疑惑;平和生起取代了它们。这就称作“修行”。如果我们确实修行,它必然像这个样子的。